【一路穿过林间小径,渐闻潺潺流水声,举目而望,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现于眼前。】
【沿着溪畔缓缓而行,行至山腰处见前头有一小亭,便打算入内歇脚。此际恰见一位公子错身而过,取水而汲,不由上前好心提醒道】
这儿泉水虽清澈,公子最好还是莫要生饮
【不过转眼功夫,几步之外就多了一人,听人言一口水便吞了下去,擦了擦嘴边的水,甩了甩手上的水】
喝都喝了,也不能怎么样,倒是听说过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站了起来,大步昂扬往她那边走了两步】
居然是你
永昌二年
【距元光二年已逾十六个年头】
【这些年…先帝还有睿王定王相继离世,新帝的态度未明。昨日得了信,那人…去岁奉旨进京进贡,回程途中与马匪打斗,中箭身亡】
【偏偏在大魏遇劫,此事实在可疑。使臣怎会在大魏的疆域遭劫,呵!】
【这日与他相邀蓬莱谷策马,一番比较,依旧不相上下】
【时光荏苒,这十六载,一晃而过】
【睿王之死耐人寻味,没过多久定王也撒手人寰,当年父皇子嗣昌盛,转眼之间就不剩几个。】
【蓬莱谷风景一如往昔,只是此时心境大有不同了。此刻蓬莱谷少有人至,只有阵阵马蹄声空谷传响。】
【勒绳下马。】
这些年你的骑技倒是有长进。
【见其勒绳下马,随即一道。闻言,含笑道】
到底是马背上长大的
【我这些年同他相敬如冰】
倒是你…我可真真是低估你了
【话锋一转,看向身侧人】
去岁布尔察使臣在两邦边境遭劫,死了人,是你做的吧
【不由想起初遇,一转眼许多年了,而今皇侄即位,有些心思也该掩了。】
【拍了拍旁边踏雪的头,踏雪不安分,着人牵了它去溜溜。】
【闻言却是眼皮子都懒得抬。】
孤可不屑这种下三滥手段,倒是你,这么些年还是念念不忘,有些事是不是得给孤个交代?
【闻言,冷笑一声】
这么些年,你还是这样
【许是二人年过三十,有些事情该是放下了,只闻得一声下三滥,颇有些觉着可笑,不论是不是他做的,这人可是在大魏死的】
大婚之日我便说过,孝昭皇帝宠你母妃,连同你也要护一世周全
没有我布尔察,你以为,今日这蓬莱谷,你还能来?
【我自诩若非是我,以上位者的猜忌,早在元光年间他就该走了】
【我同他从起初的互利互惠,早就成了眼下的一荣俱荣。可他竟还是这般对我猜忌】
好一个念念不忘,你以为我是你?
交代,我与你,还有什么好交代的?
【她所说未必不知道,只是性格使然才会如此吧。这些年那么多兄弟一个接着一个去了,圣心难测,大抵如此。新帝年幼,根基不稳,自是多有忌惮。】
【只是这些话自然不会与她讲,一来他俩还未到交心的程度,二来是他的自尊。】
【当年当场捉到她与那人深夜同在一屋,若说什么都没发生也不尽然。后来派人去查了他们的低,才知早有私情!】
那好,我只问你一次。
【这么些年膝下唯有这么一子。】
陈佐延,是不是孤的亲子?
本帖最后由 布尔察青格儿 于 2018-9-29 22:54 编辑
倘若此刻我手上有匕首,定要将你的心挖出来瞧瞧,究竟是用什么做的!
【那年同阿木尔会面,他同我说起布尔察草原,母亲膝下只有一女,父亲的儿子皆是庶出,倘若不来大魏和亲,日后若弟兄相争,青格儿这唯一的嫡女便是要被卷进纷争的。是了,我同眼前人,不过是同病相怜罢了。】
【那日阿木尔回了驿站,我便知——这祁王府终是我的归路】
陈佐延是不是你的,你难道不明白
当年客栈同那人相见时,我便怀了陈佐延
此后本又怀二胎,若非你那次醉酒……
【顿,有些哽咽】
何至于这么多年只有他一个儿子
【孩子保不住也便罢了,竟是伤了身子】
这么多年,我终是防着我,呵,也罢
【这些年因着心结,对他们母子谈不上好。王爷对王妃、郡王冷淡,王府上上不是没有风言风语,不过都被一一发落了。碍于权威,如今倒是安分不少。】
【面上不显,心中却落下了刺。陈佐延一日日长大,那根刺就扎的越深。】
【闻言心中一震,脑内一幕幕想过,思虑良久,终是想通,长叹一声,道。】
这些年终究是孤多想了。
【她身有亏损,日后再难有嗣,终归有欠于她。而湘灵去后,也消了纳妾心思,子嗣缘分薄浅,便也罢了。】
只是往事如斯,过去的便过去吧。
【十六年相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如今误会全消,只叹太晚。】
日后孤会好好对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