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高位娘娘面前,我一向言语不多,只怕多说多错。她面色平和,大概也从丧女之痛中走出来一些了,不会借故刁难我,我就谢了她,走上前去。】
是,妾别的不懂,这养花插花,还算有几分心得。
【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听我说话,因此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
春日里花儿多,娘娘可选些水仙,丁香,飞燕草之类做主花,再用异草作为纹理点缀,颜色清素又好看,最是适宜摆在殿中的。
【闻言这才抬眸仔细瞧着她。听她说得倒是头头是道,微微勾唇】
看来禧贵人果然是精于此道。
【挑选了几支扔有些花苞未开的丁香花插于瓶中,又以花剪整了整枝条,再又瞧了瞧旁的,那些个宫人们皆挑选的颜色鲜艳、开得又硕大的花朵,与那粉嫩丁香花的花团锦簇倒有些格格不入,更是显得杂乱无章】
贵人说得不错……丁香花团锦簇,挑选些异草点缀边也是了。一枝独秀,到底比春色满园更得人心思。
【只是可惜……我的康乐,这样漂亮的花,她是看不到了】
【听她说我精于此道,忙陪着笑道】
妾也就这点本事,在娘娘面前弄斧罢了,若有一二可取,为妾的荣幸。
【如今的宫里,正是春色满园。皇上雨露均沾,印象中进宫几年,不曾有见过谁独宠的时候,即便是有,时日也极短。】
【我瞧见她兴致浓厚,也是欢喜,又提醒她一句】
这些异草有些是带刺儿的,娘娘小心些。
【听她自谦之词,温柔的笑了笑】贵人自谦了。本宫才是当真不通此道,不过是凭着些许眼缘随意插了,随眼缘怎么插好看,便怎么插罢了。
【禧贵人倒是同我私下见得极少,素日里也与世无争的,想来也是不愿意被沾湿了衣襟的聪明人。眼下,不争才是最大的争呢】
【康乐殁了,虽无证据,却是与淑妃脱不了干系,陛下去淑妃宫中便去得极少了。她也一改往日作风,低调行事,甚少见她出门。争,又能如何呢?】
【大抵是因为心中想着康乐,又想着淑妃如何,心思未曾花在这花草上,耳边的话也当作了耳旁风,抬手捏上一株异草,忽而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啊……疼……
【抬手一看。食指上红色的血珠不停往外冒着】
【跟她们说话,谦虚来谦虚去的,也没多少意思。但我已经习惯此度,因此仍然蕴了十分微笑对她。】
【她忽然惊叫起来,我不用多看便知道定是叫花扎着了手。忙提醒道】
被花刺儿扎着了,事情可大可小。
【大部分刺儿都尖,有些还是有毒的呢。这句我隐去了,不曾说。】
娘娘好快召太医来看看罢。
【自己惊声呼痛,倒是织梦是个有经验的,过来赶忙将我的手指用力挤着,只听她道】
娘娘,这些花花草草的不干净,要将血先挤出一部分再包扎呢。
【少顷便掏出手帕包好了。伤口依旧隐隐作痛,自己倒是淡定以对】
可惜了这些个花朵啊。本宫现在要去召了太医来瞧瞧伤口,这些个花花草草的,既然已经剪了,倒觉得有些可惜。贵人是个惜花人,便连这花瓶一道,都赠予了贵人吧。
【我从小就喜欢花花草草,不知被扎过多少次,对这些事儿已经习以为常了,但她是妃位娘娘,自然更加紧张些,便忙劝道】
是,娘娘得仔细些,不可掉以轻心。
【闻得她后语,笑着向她谢了恩典,各自离去。】
==========结========
本帖最后由 徐善然 于 2017-11-23 15:03 编辑
-建鸿二十年四月二十一日
[昨儿个面见过姑姑以后,她似是欢喜得很,便安置了她留宿宫中,让了她的庶姐妹堂姐妹眼红得恨不得毒死她。她不禁有点想笑,嫡庶之别,别如登天,丞相府的一亩三分地,嫡母和善,姨娘得宠,真当让了她们以为自己也能金贵得同嫡女相比?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价,可就容易摔得惨呢…]
[惠风和畅,由皇后姑姑指派的大宫女领她去御花园转转,她正这般想着,顺手拧下了时下开得正好的杜鹃,在手中转了一转,就丢回了花丛中。艳俗不可耐的杜鹃和芍药,她一向不喜欢,就像那些用美色迷惑父亲的姨娘了,还有那些细细碎碎的小花了……她站在梨花树下,又想去打梨花枝,可一碰到洁白的花瓣时,突然就停住了,她仰着头去看那一树的梨花,目光难得流露出怀念的神情,真是……十分的令人讨厌呢,弱不禁风,又摇摆不定,可是又是这样的让人止不住怀念…是吧,小和尚。洋洋洒洒的梨花雨,她伸手双手合拢,接住了一朵完好的梨花。]
【指与十殿下数月余,正是摸清主子脾性时候,日日里围着小殿下转,费尽心思讨他喜欢,不说是劳苦倦极,也有几分倦意难言】
【这日难得晴好,偏又嚷着花儿鱼儿的,少不得亲自走一趟,为他取这些子玩物来】
【花林地处梨沫园,四野花树环绕,山石萦确,前行数十步,骤见娇影树下独立。隐约能见闺阁之姿,大抵是哪位娘娘召见宫外家眷】
【缓行三两步,离得稍近了,方行礼问安】
奴婢请小姐安
本帖最后由 徐善然 于 2017-12-4 12:32 编辑
[落叶乔木,枝撑如伞,冷艳全欺雪,馀香乍入衣。她双手捧着梨花,洁白的花面和柔和的轮廓都彰显着纯净,俶尔一阵风大了,卷了她掌中的花一动,就随着那暖风走了,她试图去抓住,却失在指尖。恍然想起了那个春日在山上的寺庙后苑里,盘膝念着佛经的隽雅,那日也是这样的风,卷着梨花飞入廊下,那个年岁不大的小沙弥停止了念经。]
”徐小施主工诗词否?“
鲜工诗词。不过是墨客谋名的手段,学之无用。便是我韵律词格一概不晓,恣意而作,也有人为之叫好,又何必费心思。
[那个小沙弥静了半响,看了一眼梳着双环髻漫不经心的说着话的稚童,便没有接她的话。]
“那永缘便为小施主念一首诗。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难通此意。不过你若是喜欢,我可以让他们这一片都种上梨树给你看。
[后来他便没有再说话了,后来她当真和母亲谈及伐树种梨的事,却被母亲呵斥了一顿,这事便算不了了之了。她轻轻的吁了一口气,正是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宫女便映入了她的视野,远黛蔚生之间,人与景还是好看的。她一皱眉头,欣赏之余还带了打量。]
你是哪儿的。如何得知我是官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