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不语,随后的话,令我捉摸不透她是何意)
(抿唇,说)
妾身哪儿敢说,娘娘的宫女自然娘娘处置。好在茶水不烫,妾身并无受伤。只是惊了一下而已
(这个宫女,她还袒护。若是说了怎么责罚,她岂不是借着来罚我了?)
【缓缓一笑,放下茶杯。言】
本宫也是觉得采女没受伤便不必罚她了。
不过是不慎撞到了采女,采女都如此大方宽心,本宫亦也安心了。
【朝那宫女扬了扬手,示意她回去。随后起身,道】
这安。本宫也是受了,采女回去换一身衣服吧。免得殿前失礼
(错愕的抬起头看她,在她眼里,我连个贱婢都不如吗?)
(未语,直到她离去)
欺人太甚!
(怒的把茶杯摔去地上)
==========结=========
============武德十三年七月十五============
【不知不觉间,纯宁已走了那么久,抬手取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水,那孩子虽说痴傻,可到底是我的心头肉,如今虽说已过去半年多,可始终无法忘怀】
【万氏的消息不断的传了过来,其实我也知道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大约是失了孩子的缘故,我将自己禁锢在失去纯宁的伤痛之中不愿抽身出来面对现实,可这日子终归是要过下去的】
【风将原本一丝不苟的发髻吹的散落了几缕垂在耳后,伸手挽了挽散落的发,眼中的恨意一闪而逝,纯宁的死并不是意外这一点我清楚,那么我这个做母亲的若不能为她做点什么,是不是对不住这一世的母女缘分?】
蔻珠,前几日让你为纯宁备好的纸钱可准备妥当了?我亲手抄写的佛经是否已送去佛堂了?
【一晃,入宫已经快十年了,早没了刚入宫的新鲜劲儿】
【如今就盼着有朝一日能够再度怀有身孕,可皇上来的越来越少,自己的身子也是越来越差】
【每每想至此,只恨步氏害了我流产。若是有了孩子,即便陛下不常来,自己也乐在宫里陪他玩耍】
【而现在,每日除了在宫里无所事事,就是给上位请安问好,憋屈的很】
【虽和敦昭仪交好,可她自从孩子没了,也没有了生气】
妹妹可是又想纯宁了?
【身后一道温和似水的声音响起,不用转身也晓得是江姐姐过来了,这两年自打迁了宫,与先前的芸姐姐、权妹妹倒不大往来了,反倒是后来熟识的江姐姐,二人交情甚笃】
姐姐怎的这会儿过来了?
【收起愁绪,上前握了江姐姐柔夷,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依旧是一如往昔的波澜无惊】
好端端的一个孩子说没就没了,教人如何不想、如何不念?
【拢了拢身上的锦缎夹裳,再瞧江姐姐,不由蹙眉嗔道】
早晚秋风已凉,姐姐可得注意身子……
【提起孩子,就想到那个令人痛恨的步氏】
这宫里头只有两种女人,一种是母以子贵的女人,另外一种就像你我一样
【看了她一眼,顿,又道】
说什么恩宠不够都是假的,分明就是步氏她们夺走了本该属于我们的孩子!
【摇了摇头】
哎,我现在真是后悔,为何叫那步氏顺顺利利的生下孩子呢?!
我的孩子明明就是她身边的宫女冲撞,导致滑胎的!一个贱婢的性命换一位皇子??!!步氏赚了也赢了!
【携其柔荑】
这就是后宫,胆子大才能生存下去!咱们还是太善良了!
姐姐的话不无道理,步氏可不正是因为五皇子才爬到今日的妃位么?纵使在她手里去的皇子皇女再多,可他一日有皇子傍身咱们便奈何不得她……
【话里的懊恼和自责深深充斥了整个人,终了,叹息一声】
到底是做母妃的没用,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捏着锦帕的手白皙柔嫩,可手上根根分明的青筋还是泄露了心底的恨意】
所以,咱们只是先失去了孩子,若是咱们依旧这样下去,只怕往后失去的就是你我姐妹的性命了!她到底是有皇子的,且皇子又这样大了,陛下顾忌皇子必不会将她如何,难不成咱们就这样白白折在她手里?
【紧紧抓住江姐姐的手,眼里迸发出浓的化不开的恨意,声音冷碎如冰】
姐姐,我的纯宁被她害死了,我不甘心!午夜梦回,我总能听到纯宁的哭声她总是一遍一遍的问我为何还不替她报仇,她总是问我为何没有提防步氏。姐姐,你说……你说我该怎么办?
【虽被她攥得有些疼,却也顾不得了】
你既知道定是步氏所为,就该在暗中搜集步氏谋害纯宁的证据,到时候真相大白,不给她翻身的机会!
【转手反而攥紧她的柔荑,叮嘱道】
切忌不能叫她知晓!否则她定又想办法叫贱婢替她赔命!
【这许是最后的机会】
到时候我再提及流产之事,定叫步氏万劫不复!
【若只是步氏,倒也无妨,只是还有五皇子,她到底是五皇子的生母,有些事也不得不顾忌一二,有江姐姐与我联手,此事胜算更大几分】
姐姐的话我懂,打蛇打七寸,咱们若不能一击即中断不可打草惊蛇,姐姐已折了孩儿,我也失去了纯宁,咱们再,输不起了!
【我想我的意思江姐姐是明白的,便不再多说,反手伸过来拍了拍江姐姐的柔荑,言】
此事有姐姐替我筹谋合计,再不容第三人知晓,这一回——咱们定要她再不能翻出浪花来!
【对步氏此人的恨意可谓滔天,只要步氏存活一日,我这心里便似万蚁噬咬一般,眯了眯眼,脸上往日的温顺和婉悉数褪尽,眼底只剩狠戾】
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若是步氏不除,余生咱们再无笑颜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