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庆细致咀嚼自己名字的时候,就如同看到幼时的自己,父亲素爱武艺,却偏生取了这般文雅的名讳,委实让人难以明悟。不置一词的低头看着,直捕捉到她颇为窘促的神情,倏然抬手捉住那双迟疑的手,感受到掌中柔荑下意识的一缩,反捉得更紧,混不在意她的些微抗拒,又往怀中一带,两手交握缓缓解开胸前一个布扣。】
你我既已是夫妻,自当甘苦与共,不分彼此。
【犹如许诺的言辞脱口而出,眼神也适宜的含了一丝温存脉脉,如是对视片刻,意境相溶,已无需言语的点缀,打横将她抱起,散了茜色帷幔,低头落下缱绻的一吻,自是半响旖旎,春景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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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鸿十九年八月二十五
【偶从书舍寻得清臣宋拓孤本,虽以赵氏一族的人力脉络却也属难得,这几日大多数时辰都待在文渊阁内,神情专注临摹得细致,自然而然驸马府中众人都以为是赵驸马所好。文渊阁中金玉已侍墨多时,早焚了熏香,教人心旷神怡,手下运笔颇为沉稳,撇捺纵横来去自如,谓曰颜体精髓讲求刚劲骨健、重于气势,却又谓曰刚者易折,许这世间之事总是这般耐人寻味。欲收笔之际随口问道。】
公主这几日可安好?
金玉正欲回禀此事,公主近几日颇有些食欲不振,今儿听——府中上了年岁老妈子说起,恐是有了身子。
奴婢恐怕还要先恭喜少爷了呢。【金玉语中的狭促之意很是昭然,并着公主许有身孕的消息,竟教我笔锋一曳,一处败笔横生,堪是毁了一副连日所临才颇为合意的好字。放佛却并无意于此,直到稍抬首顺利捕捉到金玉从不于我面前掩饰的喜怒哀乐,那眉间飞扬的喜色,半响不啻才让人我如梦初醒,唇角那抹浮逸艰辛,逐渐圆润而真实。】
当真?
【许是因驸马府中的日子颇为闲散,较之宫中,眼下于府中闲暇无处打发,便也散漫了许多,若是无事,一觉亦能睡至日上三竿,直至午膳方得锦葵侍候起身,提箸夹了几筷小菜,方至唇边,忙不迭落箸,掩怕连连作呕】
【锦葵见状,心下颇为揣揣,尔后试探问询】
公主莫不是....有了身子?
【闻言,自是红了脸惶惶嗔道】
再胡说,可要仔细了你的皮。
【锦葵闻言,自不敢再多言,呆立在一侧一时无话,自后恍然一瞬念及驸马尚在府中,便遣了锦葵去将他寻来,心头却因锦葵无心的话,惴惴不安起来】
【金玉余下的回应皆在预料之中,不着意薄唇微抿,已牵动一抹涩意隐晦,却如是极其适宜的维系着赵驸马的身份言语,轻易的让本就淳善天真的金玉信以为真,一切均放佛信手拈来浑然天成。】
【文渊阁外适时响起极轻的叩门声,许似怕惊扰了屋中人的雅兴。才又不动声色移开目光,随手就搁了毫笔于瓷玉架上。容色散逸笑道】
金玉若是所言不虚,少爷我便赏你。金银玉石,古玩字画任你选之。
【说话间珠帘冉冉,顺着斑驳的光点斜戈一眼,见来人是公主近身侍婢锦葵,她矮身行了礼含笑道。】
赵驸马,公主那边请你过去一趟。
【其实不过浮生半日闲暇尔,今公主亲遣她来,自是于情于理都不能推拒,也断不会去推拒,示意金玉收拾此处,遂与锦葵同往】
【不过少顷,便见锦葵随同驸马一道入了里屋,我含笑转过身子,亲自替他斟茶,自后坐在一侧,状似无意道】
曾听府中人说,弘文近日潜心于文渊阁内临摹一幅字帖....
【秀眉微挑,笑问】
可是扰了你?
【其实以她公主之身,葱指含金,大可不必亲自屈尊降贵做这些。微微敛目,注视着昭庆一双玉手动作,镜春居内顿时袅袅生烟,茶香散漫,极是沁人心脾。待她落座一旁,眼中渐渐溢出晶亮的神采,颇有兴致徐徐道】
前几日偶然所获,是难寻的孤本,一时兴起...
【放佛意犹未尽却遽然顿语,指腹细细摩擦越窑盏壁,似隐含一种期待,含笑反诘道】
却又听好事者说,府中好事将近?弘文难辨真假,还望公主不吝释疑。
本帖最后由 傅韫煦 于 2015-2-21 21:28 编辑
【我坐在一旁静听他与我叙说近日所获,见他神采奕奕,不忍出言断了他难得的兴致,敛眸含笑间,直待他出口诘问】
【起初却并未察觉他话中之意,思虑有顷,恍然念及锦葵方才所述,不觉双颊绯红,支支吾吾接道】
定是锦葵多嘴....这般不实之事,也敢拿去与驸马同说?
【锦葵见状连忙一个劲儿的摆手推却,道】
公主冤枉...奴婢没有....
【见他如此,也并未再继续深究...指尖无意摩挲尚还平坦的小腹,柔声轻语道】
昭庆不敢断言,只怕另需大夫走一遭才是了。
本帖最后由 赵绥礼 于 2015-2-28 16:09 编辑
【她这般含羞带怯的模样,想于此事也该是心有所悟,离之至多也不出一二来,却因有文渊阁内金玉前言,这并非算得上是突如其来的信息,现下其实并不至于太过仓促应对。手中一缓,不着痕迹松了青花越窑瓷盏,面上登时微赧】
是我糊涂了,此事原不干锦葵的事,况且若是实事,道也不算多嘴,我赏她都还来不及。不过当下还得烦锦葵娘子走这一趟。
【如此锦葵探来的目光自很是感激,她又寻着往昭庆处一看,得了昭庆的意思才喜色道】
那公主和赵驸马稍待,奴婢这就马上去寻来。
【锦葵矮了矮身,对两人都行了行礼,即往外出去了,目光一直送了她出去,大概是要寻些时候了,才又目光收回来,起身走到昭庆的身边,握了昭庆的手适宜的融融笑着。】
本帖最后由 傅韫煦 于 2015-3-11 23:42 编辑
【二人双手交握间,彼此心意交融,面上一贯羞怯模样,却对婆子所述信了七八分,成亲时至今不过数月光景,若是现有身孕,当是极好的...如是想着,是见锦葵入内一礼,尾随而来的应当是大夫罢】
【揣测间,双眸注于其药箱之上,怕是心急,不待他行礼,已是先一步道】
大夫不必多礼...
【说罢,双眸注视驸马面庞,怕开口是显唐突,遂稍作静默待他续话】
【昭庆出言止住大夫的行礼,合该是情理之中,此刻更能深深体味,与昭庆对视一眼,神情间亦不似有急症,只微笑示意大夫道】
烦劳大夫为公主把脉。
【锦葵利落的取来黄色软枕,妥当置放在昭庆白皙的手腕下,并覆以丝绢,自己则暂退于一侧,见大夫近前号脉以作所谓论断,可却明明不过须臾,竟犹如隔了许久,直到大夫的清朗言语印证了所有人的揣度。】
恭喜公主,恭喜驸马。
【既皆觉得是铺天的喜事,我亦自该是随之笑颜相回,并嘱咐让府中管事多予了那大夫银钱,一并嘱了让此消息传于府内好作打点,待那大夫走后,牵了昭庆的手,唇边微勾戏谑道。】
看来此事不虚,原是该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