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先前那位皇太后患病,裴氏很是出了些力,因此要提拔她。但是那一位与裴氏可是亲戚,都姓个裴,侄女照顾姑姑可不是天经地义么,怎么这还值得大书特书了?怕还是寻的一个借口吧。】
这也罢了,她的心思谁看不出来。她既卯足了劲要做,便让她在这个位置上待一阵。
【原本青鸾看顾后宫,自然是万无一失,我们这些下面的便可落个清闲,不闻不问。如今权交到裴氏手上,却不能不让我和江氏两个位高于她手上却没权的论道一阵。】
李、梁二人位分尚低,现下除了裴氏,也就只有你我二人。
我也不是没想过,不过虽然端着昭仪的位分,宫里事情其实管的很少,便是真要理,也不知如何理起。
【裴氏野心。早入东宫之时就昭然若揭的,而今入宫,更是从不藏掖】
【于她之言也只是点了点头,言至此】
【与裴氏虽有私冤,却也不想去为了她讨陛下的嫌,而眼前之人不一样】
【虽说陛下于她无多少恩宠,却不得不顾及哀劳的脸面】
娘娘若多走动,自然就知道该如何去理,其实宫中之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然后最复杂不过是人心罢了!
【一壶茶水将将饮尽,我听她论道起人心。人心自然是复杂的,那些刚进宫的宫嫔不过十二三岁,又哪个及得上我们几人这般深的打算。】
其实新进宫这几个,再闹腾,也才是豆蔻的年纪,虽然个个也是在名门后院里长大的,可哪就有这么难管了。
【我宫里的楚氏言氏,倒是都安分的,连日来听得最多的,不过一个康贵人,一个秦氏。秦氏身后的背景太过特殊,她们的纠葛我听了几日之后,因为觉着无趣,也没再打听了。】
我知晓了。
今日叨扰你良久,皇子也看了,茶水也饮了,不好再打扰你养胎。都是做母妃的人,这头三个月,最是紧要的。
【听她之语该是通透了,至于日后如何且行且看】
谁说不是呢!
【感叹一句,那般年纪,自己也是有过的,才不过几个年头便又一番心境】
【听她要走,忙让紫烟将匣子里的飞燕展翅鎏金项链拿来】
前头见娘娘有一副头面,与这项链极为相宜,娘娘莫要嫌弃,今日相谈甚欢,往后多来坐坐
【随后递了过去,又着紫烟送人出煦杞宫,后话不赘】
=结
咸宁四年四月十七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百花齐放的日子,明日便是皇后的千秋节】
【宫中自然是依例举行庆典的,虽不如陛下的万寿节隆重,却也忙活准备了好一阵的】
【让紫烟寻了一柄如玉,正打算千秋节那日送去作贺礼,不想被近身的宫娥失手摔碎,在这当头如此的不吉利,若是传到皇后耳中。岂不是两生嫌隙】
【加之这般无暇的白玉如玉本就难寻,心中有些气闷便罚了宫娥到外头跪着,自坐在窗棂下的贵妃榻上沉思】
“主子,这可怎么办?”
【听得紫烟询问,轻蹙眉头,抬眼看着她】
你再去瞧瞧可有相似的,若是不行只得把那尊送子观音送去
【四月初夏,已生了几分热意】
【午后闲走消食,不知觉到了煦杞宫外,想有些时日未见江氏。故入了其室】
爱妃在做什么?
【入了室内,见那宫女神色慌乱的模样,不由问了句】
【抬步走去,道】
还是你这屋内凉爽一些
【这厢话刚落,紫烟才道了是准备离开,乍闻声儿免不得也是一惊】
【只片刻稳定心神,忙站起身来迎过去,屈膝一礼】
见过陛下,陛下来了怎么也不报一声
【抬眼撇过他身后的宫人,想必是陛下不让通报,好在又没生什么见不人的事,遂道】
明日皇后娘娘千秋节,德音原备了贺礼,被宫人不小心摔了,正寻着法子补救
【及其后话,盈盈笑着上前将人挽着上座坐下】
那陛下闲暇常来坐坐
嗯?
【听闻话,攒眉回头去看了眼。道】
朕瞧你是急傻了?门口也不曾有人候着,朕还以为你不在
【说罢,扫了眼那碎了的玉如意,拿起残缺细看了一番,说】
是个好东西,碎了便碎了。
你那么有心思,还怕明日送不出好东西?
可不是急傻了,宫人并非有意,罚也不是,打也不忍的
【示意紫烟唤了人来将地上的碎玉收拾了,抿着嘴有些不依】
陛下惯会取笑,这芭蕉坞有些什么好物,您是知道的
【宫娥奉上热茶和茶点果子,果子是枇杷,经过一冬严寒,现下时令的水果不是很多,亲自剥了枇杷递去】
皇后娘娘不同旁人,半点敷衍不下,这如玉本就是最好的物件,寓意也好
【说着笑得有些释怀,要说这天下的好物哪里最多,当属眼前之人了】
不过陛下如今来了,德音倒安心了
怎会没有好物?
【听江氏说道,我放下碎玉,朝前过去入座】
【刚拂了袖,便见她递来了枇杷,笑着拿过尝了口,酸甜恰好,又听了话,笑着说】
借花献佛?你这主意倒是挺不错
【稍顿,复撇眼看去 又说】
你也说皇后敷衍不了,你这借花献佛,不怕皇后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