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心里这才停当了些,看着纯蘅面上心里皆是一副温和宽厚模样,不住赞道】
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如今纯蘅也晓得体贴姨娘,可见的是姨娘的福分,也不枉这些年来咱们宫里相依为命的情分。你虽尚了驸马,别的住姨娘做不得,可若是受了气、受了委屈姨娘头一个便要替你出头的,往后多往宫里走动些,有什么也可对姨娘说,有些话儿别闷着愈发伤了身子。
【纯蘅的憔悴看在眼里更加心疼,复又开口】
你如今进宫一趟不易,且先去歇着,姨娘吩咐小厨房做些你爱吃的菜肴,今儿便留在宫里陪姨娘用膳可好?
【眼见得纯蘅应下后,让蔻珠带着纯蘅去歇息了,招手示意绿珠上前去小厨房传话不提】
【结】
————武德二十年秋七月多————
【好容易哄得纯蘅去歇息了,揉揉额头端的是一阵头疼无比,招手唤了绿珠过来让她取了我的腰牌去请怀朔公主的驸马入宫来。为着纯蘅与纪家的颜面,便让绿珠说是我宴请公主夫妇,请驸马爷进宫赴宴】
【纯蘅的驸马是纪家的孩子,纪大人教出来的孩子想必也不会差,不过是纯蘅初入纪家,少不得要与驸马磨合些日子。此事原该静昭容抑或是皇后出面的,可眼下静昭容仙逝,皇后不管事,我这个帮着做媒的只能再多事一回了,也是为了纯蘅,推辞不得的】
【蔻珠服侍纯蘅歇下后便出来了,重新备了茶点,静候怀朔驸马入宫】
【甫至府便察觉纯蘅不在府中,正欲询问宫中旨意正巧传来。心领神会,略疲揉眉心,进宫见人】
【一路无阻,径入内宫,依礼下拜问候】
请昭仪安
【静候不久,驸马便按时入宫,瞧着跟前行礼之人,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
驸马不必拘礼,坐下说话吧!
【蔻珠忙不迭吩咐宫人奉茶,伸手端起雨过天晴的茶盏,呷了口茶,细细说道】
公主府上的事本宫业已听说,本宫请驸马爷进宫一趟便是为了此事。想来驸马爷也晓得,本宫出自佟府,自静昭容殁后纯蘅多在本宫身边,为着这些子,你们夫妇二人于本宫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今日伤了谁本宫都心疼难当。故而今日请你进宫本宫只是想问一问事情来龙去脉,也好开解纯蘅那丫头。
【聆言了然,方才撩袍落座,如今起身镇静应之】
公主之事是景谭疏忽,那日在外忙于科举之事,甫回府便见她自马车上摔落。此事为我一人照料不周之责,还请昭仪责罚。
【全揽责于身,静待其应】
【听驸马回答的干脆利落,与纯蘅吞吞吐吐的模样大相径庭,心中反倒起疑】
纯蘅那孩子自小在本宫身边长大,乖巧伶俐自不必多说,人儿也是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只是她有孕了这样的大事你们夫妇二人都不曾上心,本宫少不得要问你们一句,你们的心思都放到何处去了?
说来此事本宫也不愿多说惹得你们夫妇不快,只是纯蘅到底是金枝玉叶,即便本宫不多问,陛下呢?太后呢?
【这么多年下来已视纯蘅为己出,听到她没了孩子的消息,好生伤心了一阵】
此事是我只顾科举,竟疏忽公主之过,昭仪若有责罚,景潭毫无怨言
【提及孩子,眼中一丝痛心掠过,不过年近二十,初为人父之感尚为初尝,便承受如此,怎能不恸。但事关纪家荣辱存亡,不得不顾全大局】
公主为景潭之妻,自是放在心头不敢不重视,今后定会全心全意护她,望昭仪放心
【想起纯蘅来与我说话的神情,还有她提起的纪家小妹,这些都不是我能管的,再者驸马的话也顾全大局,既护了纪家小妹,又心痛于失了他与纯蘅的孩子,我又岂是那还不知事的小儿女,怎能再责备?】
【缓和了神色,执茶盏饮茶,幽幽叹道】
你有雄心壮志固然是好的,如今又正值青春年少,是该好好奔前程。只是孩子到底也是大事,何况这又是你与纯蘅的头一个孩子,初为父母的喜悦尚未欢喜便发生了这样的意外,莫说你们,本宫都感到心痛难耐……
本宫听嫂嫂与梁王妃都说过你是好的,本宫自然相信你会好好儿待纯蘅,只是如今她心头郁结,你多担待些,纯蘅生母早逝,若咱们这些她亲近的人都不能好好待她,可要她日后如何过日子?
昭仪说的是。
【顾自应着,未加一言。只时而侧首望一目里间,着实瞧不着蘅儿,按捺不住问一句】
公主可是歇在昭仪宫中?
【见驸马对自己的话不置一词,心里便也不担心了,揉了揉眉心,言】
本宫瞧着公主神思倦怠,便着人伺候着歇息去了。纪家也是朝中重臣,本宫自要多顾着些,好容易纯蘅进宫陪本宫叙叙话,本宫已让人准备了家宴,驸马当不介意吧?
【抬眸觑一眼驸马神色,纪家与佟家交情颇深,自不乐意看到人说纪家的闲话,此番有心为他们夫妇二人解心结,更是要全了纯蘅的面子和纪家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