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一阵红白,座位上似有千针,几次都无法安然坐在凳上,背脊隐隐发凉,硬是端着身子聆听话语。适才之言本是说与好的听,只这贵嫔似乎油米不进当真头疼,袖中手指微微聚拢,尽量清亮着嗓子说话】
自如雎鸠宫便是娘娘手底下的妾,妾所做所为皆有雎鸠宫德行,所示娘娘之风貌,娘娘虽不曾亲自教导,但妾应当懂这个道理,凡举手头足来自雎鸠宫,凡所为皆示娘娘教育有方。
妾虽初入宫门,却不敢为娘娘雎鸠宫抹了一星半点的灰,不敢累及娘娘声明。
-、【说到此处,终是站起身,跪道】
妾愚钝不堪,望娘娘明示。
【到底是官家小姐,心思不一般,话尽捡了些好听的说。只我却是半分不喜这等投机取巧阿谀奉承的话,说说多容易,当真能做的又有几许。当初那裴氏不也是这等说派,可做出来的事,却是教人兴不起半分喜欢的。好在如今,她也离了雎鸠宫,也省得污了我的眼。】
【便是这般瞧着司徒美人屈膝跪下,聆罢她言,啄了口热茶,才开口道】
这般是作甚?本宫不过是想知晓司徒美人所谓教导是何,并无半分其他意思。只眼下司徒美人的作为,却是同所言背了去吧。
【目光泠泠地直视跪伏的司徒氏,续言之】
若是传了出去,本宫怕是又多了庄苛待新秀的罪名吧。还不起来!
本帖最后由 司徒汐 于 2015-4-22 09:52 编辑
-、【双膝紧贴冷地,心却是冷的不能再冷,薄贵嫔此人..当真是软硬不食。微抬头,正对上她那一双凌厉的眸子,尽量平静说话】
娘娘此言差矣,妾本就是雎鸠宫娘娘底下的人,论闲话,还由不得别宫的嚼舌根。娘娘现下管教妾乃是天经地义,怎会是苛待?
-、【随即重重磕了响头,郑重说道】
妾愿以娘娘马首是瞻,愿以娘娘风采为榜样。
-、【今我刚入了此地便领教主位的“风采”,日后日子还长,若不得她之喜爱,当真不好过了。】
-、【喉咙微动,脑中毅然出现步氏身影,心下正是明白该表忠心的时候,继而道】
妾有些话不知是否说的合宜,前几日新晋步才人与娘娘宫内的江宝林动起手来,虽无大过,亦是沸沸扬扬————
妾不求有功缺求无过,定然不会做了这等事。
【闻罢司徒氏之言,也无任何表示,不过她若真能少给我惹些麻烦,倒也是好的。只,以我马首是瞻,到底教我听了不舒服。这宫里头,该马首是瞻的是梓薇,不该是其余的人,即便是那白棠也是配不得的。饮着热茶,不急不忙地听着司徒氏说话,听她说步氏与江氏起了冲突,不免皱了眉头。这才几日,就闹出这等子事。拧眉望向容嬷嬷,询问是何情况。】
【容嬷嬷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司徒氏,躬身言道:“娘娘,司徒美人所言确实,不仅如此,那步才人也与司徒美人有过冲突,只是司徒美人避了过去。”】
【闻言,略挑眉,望向司徒氏,倒是顺眼了些,只不过,有些时候是该避让,但有些时候却是不该容忍的。放下了茶杯,接过宫人递来的锦帕,轻拭玉手,启唇道】
步才人是哪个宫的?这等毫无管教模样,作为一宫主位,竟是无甚表示嘛?
【也不提那江氏,虽未见过,也知是那白棠的表亲,心底便已有了一丝不喜,加之入宫不过几日,就已经与他人动起手来,印象更是差了一分。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厌恶。】
起来吧。司徒美人深知这后宫的生存之道,也无需本宫多说什么。只有一点,避了麻烦是好,然失了面子却不是什么好听的。
往后,对那等子以下犯上的不知礼者,小惩一番,自有本宫担着。本宫虽不喜麻烦,却是容不得人小瞧了本宫这雎鸠宫。雎鸠宫的人,岂是什么人都能欺负得了的?
-、【听她说起一宫主位,心中一动,适才有心说出步氏的不好,却忘了那储秀宫的主位是自己表姐。谢了恩泽,轻身坐落座,回道】
妾听闻当日那步才人第一时日去告了皇后娘娘,至于储秀宫的祺婕妤娘娘———
想来亦是想管教也没有权利了。
-、【虽话中似为表姐开脱,其中所言也是真话,步薏秧自发了事马上就去告之皇后,想来表姐也没有权力过问了。后见她似乎会护着宫内人,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一松,继而道】
一些鸿毛小事,不与她争论也是好的,步才人出自世家,脾气难免大些,不管她也就罢了,倒是妾十分担忧江宝林,她位在步才人之下,若因以下犯上治个罪名,也不是不可的。
-、【该说的都说明白了,想来毓贵嫔也会有此斟酌了。抬头看了看天色,起身行礼】
天色不早,妾不打扰娘娘休憩,待改日来给娘娘问安。
妾告退。
呵。若是管教得当,岂会有此事发生?且竟叫个小小才人去叨扰皇后娘娘,当真是个称职的。
【原也不知那步氏是哪个宫的,并未有深究的心思,但闻司徒此语,开脱之意如此明显,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责难。裴氏真是不简单,这新入宫才无几日的新嫔御也开始帮她说话了呢。莫不是以为诞下了皇长子,就能有恃无恐了?】
【又听司徒氏言那步氏出身世家,故不与其多言。不免心底冷嗤,出身几何,入了宫便都没了用,在这宫里头,看的是位分,重的是皇上的疼宠,其余的不过都是虚的。只眼前这司徒氏,怕是并未认清吧。而后她再提及江氏,我睇了她一眼,她的用心,我不得不好好考量了。】
此事本宫知晓了,你回去吧。
【待司徒氏离去后,方吩咐容嬷嬷,去探司徒氏与那裴氏的关系,亦是吩咐人,让江氏来见我。这江氏,需得好生敲打一番。】
====结====
==========武德三年三月二十七===========
【宫人传话说薄贵嫔有请】
【心里明镜儿,这哪里是请,分明是得知自己与步氏互抽一事,欲加教训】
【不过搬进了合欢殿,倒是因为种种缘故,一直未给主殿请安,趁这个由头去看看主位为何人亦是应该的。便随宫人前往】
【原该是昨日便叫人召了江氏来训斥的,然性子一来,又不愿见她,便让人带话,今日再见她。梳妆打扮一番,依了贵嫔的礼,半丝不差,该如何的装扮便如何的装扮。用着燕窝粥,便聆宫人报,说是江氏来了。接帕拭了拭唇,吩咐道】
领去惠风亭候着吧。
【果然有主殿的架子,说是叫惠风亭候着,这一等就是快半个时辰了】
【一开始宫人还奉了一两回茶,后来干脆见不着人了】
【索性坐在亭子的长廊上焦急的等待】
【缓缓进着燕窝粥,悠闲得仿若并没有什么事情。我便是有意为之,瞧瞧那个江氏到底知不知得礼。不过,她既然是那白棠的亲眷,想来也是晓不得多少礼的。如是一想,便是愈发地慵懒,待到移驾惠风亭时,已然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远远地望去,那人虽是在等着,但不难发现,她很焦躁。】
【不过半个时辰,便这等耐不住了嘛。呵,这等性子,究竟是如何选入宫来的。哦,是了,她便是白棠选进来的呢。呵,到底是白家的,便是没什么资质,也能进的这红墙内呀。】
【眼底满是讽刺,缓缓行了过去。】
江宝林这是等不住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