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静默不言,这宫里的形势,倒是有趣得紧。不过,论家室地位,当今皇后绝然比不得表姐,能坐上皇后之位,想来也不容小觑,表姐这般,皇后是不得已纵着,还是攒着闷攒着等后边儿发作?却是不得而知了】
【不过今儿个皇长子抓周礼同诗社一起办,显然皇子更重要些,只如今瞧来,怎的本末倒置了?莺莺燕燕的热闹起来,江家堂姐怀中那位正主儿,可是被晾在一边了】
【有意要问上一问,想想又闭了嘴,只安静抿着茶水。宫中情况不甚明晰,皇后对皇长子态度未明,且先考量着为妙】
【不免再往江家堂姐那儿瞧了一眼,她竟也不上心么?】
呵,皇后这话真是有趣。本是皇长子的周岁宴,皇长子才是这宴的主角呀,怎么到了皇后嘴里,还不及旁事重要?究竟是寒了谁的心,皇后可是皇长子嫡母呢。
【皇后找茬,裴明歌可不是软柿子。特意晚至,还遇着这等子糟心事儿,还不如在南明楼舒坦。只不过那江氏,身为皇长子生母,就是这般好无声息。淡瞥了眼那江氏,轻蔑一笑。但看向长孙氏时,却是换了神色。是个好的,知道报恩。长孙氏,裴明歌有意抬举,自然不会驳了她的话。】
长孙妹妹有心,就起了这头吧,毕竟是皇后娘娘眼中的要紧事,就紧着皇后来,谁叫她是皇后,旁人驳不得呢。
【裴明歌噙着讽刺的笑意,赞同着长孙氏的提议。裴明歌如今,愈发瞧不上这皇后,故而亦懒得与她多辩,浪费口水。】
{听着荣昭仪的话,朱唇动了动。不过一个武将世家的女子,自己不懂便逞什么能?还非要说的自己很厉害一般,还有皇后当真是好欺负的,一个昭仪而已,一句句的话明着欺她}
{喝了口茶。瞥了眼 长孙氏。缓缓道}
荣昭仪娘娘,方才皇后娘娘便是说了抓周礼当过午时为宜。
这题诗连句不过是暖暖场,让大家高兴高兴罢了。又何来的皇后娘娘眼中的要紧事?更是什么寒心?本就是高兴之事,何必说的如此难听?扰了皇后娘娘和昭仪娘娘您的兴致。不过呢,娘娘武将之后对这些文绉绉的没兴致也是正常。
亦如妾身是东陵人,对这些诗词歌赋不是很懂一样。说出来倒也不怕娘娘,妹妹们笑话;
{就算皇上再喜欢,她也不过一个妾。连妃都不是,还在这儿叫喧皇后,还当真以为自己和耶律一样呢?}
【裴明歌赞同了长孙氏所言,便无意再管了,只等着那抓周之事早点开始,只是没成想,竟有这般个没眼见力的。】
知道自己丢人,就别胡乱插嘴,本宫如何,还轮不到你一个小才人说道。不知规矩就藏着点,拿出来丢人现眼就是你的不是了。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别扫了本宫的兴!
【裴明歌美眸冷然,直睨向那容氏,这东陵之人,当真没什么好教养。这样的人,竟也能越过言、徐两家嫡女封了个最高,皇后这行为,真是教人觉得有趣呢。】
皇后不是说要继续那诗会嘛,既然长孙妹妹有意配合,便让她开始吧。如若不然,早些说明,也省得浪费了臣妾的时间,听些难堪入耳的废话。
【镇南侯府,尚武却不弃文,况裴明歌之父位及人臣,尚书令之荣,文采几何,非凡夫俗子能企及,裴明歌虽是不及父之风华,却也颇有造诣。然,对着一群只会悲风秋月的女子,裴明歌不愿亦不屑,却教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说道镇南侯府的不是,且不说裴明歌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便是泥人也有三分性的。故裴明歌直言欲离,省得浪费时间。】
【明知裴氏狂悖无礼,却未料到她竟放肆若此!给她面子不接,与她台阶不下,真当一个裴字大如天吗?!那金尊玉贵庆国公言相爷的嫡女还只是个选侍呢!】
【阖宫嫔妃在座,众目睽睽之下,今日若任由她肆意妄行,今后于宫中何以立威?后位凤印尽成笑谈!】
【心中怒火如炽,面上却波澜不惊,眸光在容才人与长孙氏之间流连一遭,倏尔合掌轻笑。】
好,好,好!
【连道三个好字,直视裴明歌】好一个“她是皇后”,好一个“早些说明”!裴明歌,你好放肆!
当着本宫的面,竟敢用这个“她”字!本宫如何决定,倒要向你“早些说明”!裴明歌,你狂妄过头了!
【色厉而声不高,是怕吓着孩子。】
【心头悬刀沾血滴,璎琅忍的够久了。】
凭你这两句话,本宫很该掌你的嘴,不过念在裴侯爷于国有功的份上,本宫饶你这一遭,你既不通诗文,便跪在一旁好生反省,洗耳恭听吧。
适才你训斥容才人的话,本宫原封赐与你。不知规矩就藏着点,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别扫了本宫的兴!
【皇后亲至太和殿相邀,只不过碍于几件公文没有处理妥当,便说了稍后过去】
【忙完想起答应事,吩咐小豆子摆架篱谨楼,路上问】
那边可有什么动静传过来
【小豆子低声道,好像是说生了什么争执,眉心一动,只觉得不应该,说起来当初虽有许多不满,但时间长了,这个父皇为自己选的妻子还是很满意的,除了当初在王府的时候,委屈了她,自登基以来,一直尽量顾及到她】
【还未进,便听到皇后声音,一字一句,还是头次见其发火,抬手示意小豆子停步,待那边安静了,才进】
【未等众人反映,便道】
是朕一时不察,没注意时间来的晚了,难为刚刚皇后还特意去的,朕今日以茶代酒和皇后赔罪了
【话刚落,小豆子倒好茶,自己端起饮下,之后放下杯子,道】
好了,朕来的晚了,别搅了兴,诸位都坐下继续吧
【在皇后一旁坐下,瞅了瞅这些人,只觉得其中一个面生了些,指向那位,小豆子低声说,那是长孙选侍,点了点头】
好了,朕记得是诗会的名头,就从你继续吧
今日说的好了,朕替皇后做主备下几个赏
【看向皇后】觉得可好?
【若说原本还一团和气的场面,突然就剑拔弩张了。皇后素来端庄,从未见她有过什么急言令色,今日表姐的话儿显是触怒了她,闲坐吃茶的众人也纷纷停了手中动作,整个篱谨楼静的能清晰听到小皇子时不时发出的牙语】
【同宫里住着的容才人,平日里便不是个安分的主儿,牙尖嘴利的不饶人,同是东陵人,比起宁婕妤可是差得多。碍着高我半级,少不得要忍气吞声,若是哪日叫我赶超了上去,呵】
【她今日不长眼得罪了表姐,日后只怕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皇后震怒这便要罚了表姐,一时心急也没法子,暗道表姐好歹在众人面前给皇后留个面子才是,毕竟也是中宫呢。正拿不下主意,听男声想起,竟是陛下来了。也是,皇长子的抓周礼,他这位做父皇的岂能缺席啊。不过这一来二去,似乎忽略了方才的交锋】
【起身见礼后,依旧只是静坐】
【昔年手帕交,终是因着这场宫宴而撕破了脸。幼年姐妹相称,今日争锋相对。呵,那些年的情谊,终究是梦一场】
【此番窦氏震怒,实在是意料之外。到底素来温和有礼之人,如今知非姐姐在众人面前如此跋扈,她皇后若不发怒,岂不丢了面子?那这般,皇后的威严何在】
【待她发怒完,席间陡然安静,此番确实使我震惊。原以为窦氏是个软性子,想不到竟有这一面】
【正值尴尬之际,圣驾至。倒是打了个圆场,随众人一道,行了礼。复闻言,看向那长孙氏,容貌倒是出挑】
【这篱谨楼的好戏,才将将开始呢】
【本想着打个圆场这事情便就过去了,不成想越闹越凶,摆在台面上的又何止争宠那么简单?到底是群宴,多少双眼睛看着?这若是流传出去有损的还不是皇家的颜面?】
【再说了,今儿个到底还是芳仪娘娘怀里抱着的大皇子主场,稚子何辜?平白给他周岁宴上添了几分不快,日后谁想想这事情都糟心得很】
【这会儿皇后昭仪争锋相对的,两头都动了怒,这会儿底下没一个敢说话得了,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如意牵扯到自己,只是这样的僵局持续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虽说因着养病一由,对皇后有几分不满和埋怨,但这会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脑子一直打转想着说着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这不救场的人就来了?说起来这也是长孙第一次得见圣颜,他如同一阵及时雨一般打破了方才尴尬又压抑的气氛】
【跟随众人行礼问安】
【这后宫毕竟是皇帝的后宫,这里发生的事情自然也不会一无所知,这会儿拒之不提,自然也是有自己的用意,还希望上头两位能在圣驾前收敛些,复儿闻声尾末声,半响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自个,自是有些错愕】
【起身行礼,复儿笑而言】
妾身长孙氏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承蒙陛下抬爱,只是在座诸位娘娘,小主大多是书香门第,才学兼优,妾身怎敢班门弄斧
不过方才皇后娘娘也说了“若无诗性,亦可用其他才艺相抵”妾身可是奔着皇后娘娘彩头去的,自然要用妾身擅长的去比,赢面才大些不是?
妾身不才,倒是对歌舞略通一二,陛下,皇后娘娘不妨让妾身试上一试
本帖最后由 耶律沁 于 2018-3-29 01:15 编辑
【对于诗社,本来就是兴致乏乏,可偏偏就与皇子抓周宴一起举办,也不好缺席】
【皇后姗姗来迟,偏偏择了梨花为题,梨又与离同音,喜庆之事鲜有用此物,皇后这心思是无意还是有心,只有她知晓了】
【无心参与其中,只等那新秀们参与就好,可新秀们未曾出声,却等来了皇后与昭仪针锋相对,这倒有趣了,这等场合,这两人也太沉不住气了,白白让人看了笑话】
【皇后发难,也是情理之中,皇后与昭仪之间,亦非一日之寒,昭仪得陛下宠爱,让日在后宫中张扬惯了,连皇后也得让着几分,可那皇后也并非等闲之辈,这等场合,若是由着裴氏,往后该如何立威与后宫】
【沁儿未曾出声,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随着一声高唱,才停了下来,起了身,行了礼,方落座】
【随着陛下适才一席话,皇后与那昭仪才消停了下来,倒是想看看陛下若是知晓了,改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