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南有乔木

	客串宓朗 【玄庭话中不知觉的转变自然是他以往不曾有过的，自己并未表现出任何惊讶，只是微微一笑，瞧着玄庭慢条斯理的说了，而话音儿犹如三月煦风。】 玄太医哪里话，若论谦虚，当属你玄太医才是。这太医署可是早有传闻，说这太医令之位合该是玄太医的。 这些年下来，还多亏了你的帮扶，才让这太医署风生水起，甚得圣心。 说起来我还又该，再好好谢谢你。 【这太医令之位是自武德元年接任伊始，底下虽也有些非议，不过那时到底坐镇太医署，明面上是闹得小些，可自了三年变故，六年重回长安接掌太医令后，这样的流言才真正是层出不穷，其实个中如何，自然早有所洞悉，想必这偌大的太医署，能有如此手笔的自是当仁不让的眼前这一人了。不过苦心经营三载，只觉原本该是唾手可得之位，却转瞬成空是何等滋味 。】 你看，玄太医，我谢你之处还颇多啊。看来不尽心，可是不成了。 【徐徐的说着话，有淡淡的药味夹杂着熏炉的香气，就将了视线停留在了玄庭的面上，两人之间仿若久未叙话的好友般交谈，甚至让人察觉不出一丝生涩，这或许便是兵法书中所谓的知己知彼。只道是隔了半响，才是回味着玄庭竟是提了扶摇，他道是丝毫也不避讳，笑着摇了摇头】 玄太医这舔犊之情让人深有同感。但说起小女扶摇，你可莫不是因了我在这儿，竟是些夸赞之词，只道了她那些虚名。却哪里知也不是让人省心的。 我可是操了不少心。

	客串： 【听得他这般的官场话，不禁笑着摇摇头，也不再作应答，这些年官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没有边界也没有尽头，早已成了习惯，唯一的便是假作真来，庆幸的是自己还有这最后的净土。抬头瞧着远处，岁寒三友的屏风似是嘲讽，梨花木制的房梁绘着鸳鸯洗水和百子千孙图，而枕边的冰凉，却提醒着自己，浮生空谈。】 【依稀记得这南有乔木方才建成的时候，自己向大哥表明了对若馨的心意，时光飞逝，大哥不在，啊辞也不在了，若馨也没了，红豆，玲珑....留下了自己苟延残喘，相思便是惟一的安慰，听到宓朗说起入宫的宓晚，不由得想起宓家入宫的，可是还有那么一个人，侧目看上宓朗，一晃眼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宫灯下冷清的女子，永远那样的一意孤行，坚强又脆弱，众人都说她最难对付，只有自己知晓得，脆弱的人总是用坚强当面具，一层一层的把自己包裹起来，寒雪宫灯摇晃，簌簌落雪间瞥见渺云馆浩荡长廊前如同红梅一样清寒的倩影，与那梅化为一体，最是绚烂，最是无暇，最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令人折服。】 你....有一个好妹妹，可惜了..... 【并未听着他说什么，像是呢喃自语，无神的看着门口，风过吹得门外的树影摇晃，岁月在其间流淌。】 虽说斯人已逝，但宁贵嫔比了她，更适合在这宫里..... 【如若她没入宫，这般好的女子，定是会被千万珍重吧。】

	客串宓朗 【闲闲听来的是玄庭突如其来的折转话题，不免想起多年前太医署那场有史以来最大的变故，那时与他的一番谈论中提及的张恒，当时正是玄皇后病故不久，璇玑值风口浪尖之际，只道他是故意规避张恒锋芒，适才对当时所论一味避而不答，后来一番相处，才真正领悟，怕是他当时正处于“得之难得，弃之不舍”的境地。如今只当了他是故技重施，故而并未觉得始料不及，只是凝滞了片刻才开了口。】 有何可惜 【人立身天地之间，亲眷之情原是命定，虽明知这是玄庭的一贯作风，到底系至亲手足，终归被玄庭的话勾起阿倦的往事，玄庭有意无意也罢，看中的怕正是这一点，但阿倦生有傲骨，平生最见不得的正是旁人怜悯可惜她，自小到大都是如此。】 贞婕妤承命入宫，恩宠荣辱皆为君恩，她是宓家的女儿，朗之亲妹，更是大奡的子民，虽天不佑人，渺云走水，红颜薄命，但她这一生也是值当了。 【阿倦入宫一共携了两个府中随侍，除了早年“病故”的温宜，身边唯有筎蔻一人常伴左右，入宫之后隔绝内外，即便宫人也实难出宫，需得年岁到了才可，当下便是经玄庭这一提，道是想起了一桩事。】 若真要可惜，贞婕妤一生明明白白。 【瞧了玄庭出神的似回忆过往，也并不在意，言中收尾正是极轻的一个尾音盘旋，便是挂了一个极淡的笑容，似嘲讽又似不解，却突然的将前话忘记了一般。】 你可知我前些时候遇见了谁？ 【说着话就起了身，理了理宽松的随服，往门那走了过去，轻轻将门合上，然后转回来目光恰好与玄庭对上，便是微微一笑，姿态悠然的又向玄庭床边走去。】 筎蔻。 【床榻上有一个如意靠枕闲闲的安置着，随手拿了起来，附身极柔和的将靠枕往玄庭背后送去，待了妥帖处时，正近了他耳边说了】 她说那夜走水时，她第一刻到了，却是看了贞婕妤在火中笑着，仿佛——无所畏惧。 【玄庭听了大抵是要有所错愕的，便是将话说了完，径自的直起了身，余后说出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说来也奇怪，朗虽习医，贞婕妤却是不会的，而她生性孤傲，从不肯违以心意，怎会有一次看着她会写着：脉象虚弱，气血不足，面容苍白..........  再到末尾却又写的更是别的字，写的是：温和如玉。 她还说，那次是她见着贞婕妤笑得柔和。 她又还说，只有你知道。 你说扶摇要是能与她姑姑换一换该有多好？朗怎的有这么一个傻妹妹。 【筎蔻与阿倦不算亲近，府中时也就和絮儿走得近些，许是那年落水后的缘故，话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又看向了玄庭，人活半百，凡事皆淡，情怀感伤许也不若少年痴狂，故能自持，云淡风轻反问了。】 再是了，宁贵嫔为朗表妹，姊妹二人，又有何可比？ 【然而我宓朗这一生曾负过两个女子，一个是与我有婚约之义的女子，当时宓家宝树，风姿卓秀，有独属于年少的轻狂，不知情爱何物，秉持父命解除了婚约，待岁月渐长，才知心中属意，伊人却已不复昔，两处相隔，何言相思？】 【而另一个是与我有结发之情的妻子，她为我诞育三子，默默相待，至絮儿头疾，我夜以继日的以为絮儿研制药方为重，她也丝毫未有怨言。这一生，终归是负了——负人负己。】 【不光有如此，所谓晚者，迟也；迟者，悔之晚矣。而扶摇者，取直上青云之意，皆是自己对她的亏欠和希翼。这一生悔之已迟，而一切皆成浮云。浮云散尽】

	客串玄庭: “有何可惜。” “贞婕妤承命入宫，恩宠荣辱皆为君恩，她是宓家的女儿，朗之亲妹，更是大奡的子民，虽天不佑人，渺云走水，红颜薄命，但她这一生也是值当了。” 【听得他这句话不由攥紧了手，暗垂了睫毛遮掩住眼中的晦明变化。如今他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当是对得起他士子的清高，所谓圣人，无私无己，以表闻道，通达天地之正理。以天地之和，六亲为次，骨肉至亲者，为正道可弃，实为伪善，有辱圣名。人固有一死，逝者如斯，无穷尽也。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当随人之所愿。屈于宫室之美，功名利禄之私，岂非梅碾落尘？讥讽之意油然而生，心下草拟数句加以辩驳，却是被了他的下言堵住了。】 “贞婕妤一生明明白白。” 【明明白白？不禁有点发愣，回想起来，反问自己了解她有多久？从自己尚且还是一名药童时开始为她送药，后来升为了太医接手照料她的凤体，直至缈云馆那场吞噬了她的一切的大火。这么多年，时间委实是个可怕的东西，自己自诩了了解她，如今回想起来自己也只是一个旁观者。】 【关心则乱，宓朗看得倒是更为真切，她这一生明明白白，知晓的自己做什么，也知晓得自己该有什么，无悔无退，永念犹初，乘风破浪之势，一往无前。这样的女子，自己是倾慕的吧，在婉转迂回之时，冥冥之引，不愿舍弃的那份心意。】 【神游天际之际，倏忽一抹温热的气息靠近，如意靠枕被他体贴的放置在身后，近得能清楚闻到他衣裳熏的香料味，一丝一缕的将自己包拢起来，分明是安神的味道，心下却是不安。温热潮湿的气息铺洒在耳尖，薄红乍现，一门心思只在他的话语里，疑惑着他为何如若提起了筎蔻。】 【因了疑惑，想了千万种他回答的可能性，直到他说出口，仍然是错愕了。无所畏惧么，想着闭上了眼睛。或许这是她已经已经料想到的结局，行之所极，千万百计的留住，只是徒惹尘埃。或者来说，她无怨无悔，这才如此坚毅和决绝，在绚丽的时候，以飞蛾扑火的坚决，为自己的美好年华画上了句号，放弃了求生。柔和….她是愉悦的吧，无愧于心，至善之人。】 “说来也奇怪，朗虽习医，贞婕妤却是不会的，而她生性孤傲，从不肯违以心意，怎会有一次看着她会写着：脉象虚弱，气血不足，面容苍白..........  再到末尾却又写的更是别的字，写的是：温和如玉。” “她又还说，只有你知道。” 【恰如晴天霹雳一般，一下直直的看向宓朗的眼中，从他的眼中倒影出的自己，憔悴而年迈，昔日的意气奋发仿佛又在眼前，月出皎兮，佼人僚兮，昔日的只可远观，如今缅怀心底，如向往昔的吊唁，风华裁作留白。但是岁月过境，这份心意，来得如此猝不及防。早时待若馨之责，其为宫妇之责，玄家的前景，以致自己不肯想，也不敢去想，不敢僭越一步。】 【原非一意相思，可岁月嬗变，斯人已逝，而我始终是负了她的人。宓朗迷迷糊糊似乎又说了什么，自己始终沉浸在那话里，静默了一会儿，突然指着门口，对着他大喊。】 你别说了！ 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出去！ 【倏忽，风雪之中廊里低眉垂首的阿辞，静修亭款步行来的若馨，明缓宫灯下眉眼如画的宓姬雪….与三人的片段在眼前转换着，如诗如画的三个女子，余此生最心心念念的三个女子。阿辞之幸，大哥待其与素辰嫂嫂一般，膝下儿孙满堂。只是若馨和姬雪，终究，无论是谁，自己都没办法给她们一世长安，塞上牛马空许约，空许约，情深未却变寒盟。】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一些人，以为只是生命中一抹浮云，而如今，只想和她们将细水长流看透。追逐了一生，空对浮生。】

	客串宓朗 【浮生半百得膝下三子，许是存着对嫡妻墨氏的亏欠，使得对幼女啊晏最是骄纵，便是了对独子仲则虽是报以厚望，然则亦顺其心意，唯有长女扶摇，自觉平生亏欠最多，连其名讳都隐含他意。早年忙于太医署的是是非非，不得半刻清闲，更加之那时那段绮思，每每所见，便都会陷入深入的自责懊悔之中难以自拨，所以多年来连最平常的父亲之爱也未尝全部给予。】 【故而玄庭这番痛苦的情态，比了当初一语流言险些让扶摇受责，让自己仕途尽毁，让宓家万劫不复，便是后来明里上了折子请罪，生生添了句“教女无方”，心中委实忐忑又生了恨念，所谓官场斗法，扶摇何其无辜，这番无所不用其极，恰是触怒自己最后的一根绳条。便是彼时才真正明白玄庭其人的阴险狡诈，已非常人能比拟，怕是自调令下达之日，已苦心谋算，从入太医署掌太医令之日，扶摇殿选之日一切皆在他算计之中，为的不过是：这太医令之位。】 啊倦若是在天有灵，看到你此番情态，你说是该欣慰 【笑容便还是那个极淡的笑容，目光从容对上了玄庭的目光，看着玄庭这副身子，这副情态，心中有些久违的畅快，但是——这还不够。那事虽幸在天恩浩荡，不予追究，但这些年再太医署，玄庭和我都该明白，这上位的恩德浩荡，最是虚渺。这厢尾音极轻的顿了顿温和接了口】 还是该厌弃。 【自己自是遇见过出宫的筎蔻，且自是有意提及阿倦，真假是非不过是人处山中而已，阿倦出自宓府，得她入宫伴驾，君恩泽被，多年未有升迁的父亲，才得了一旨升迁的调令。她若经知此事，知晓你玄庭费尽心思谋算宓家的心思······便是不再细想，似也有些一目了然了，却隔了半响之后才打破沉默】 你不配提她的名讳 【说这些话时声音沉了三分，然而多年再太医署打磨，话里虽然隐含指责，可是语气里又能说得何等的云淡风轻，面上的笑容更是看不出丝毫的异样，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一副沉稳儒雅之态，一句里几字说得字字分明，大概此刻更能明白，有时人至极处，反倒是更能处之泰然，这句话果然所言非虚。或者说玄庭此刻的神情，正是和自己预期的不谋而合。】 朗今日来不过是将这些信息告知予你，你我相交多年的情分， 不走这一着委实说不过去。你如今身子不好，便是不必过多激动置气。 哎，逝者已逝，不管如何你活得好好的，你陪不得她的。甚么奈何桥上等三年，不过是话本子里，女子爱听的故事，此生错过，世世生生，你寻不得她，她等不得你。 【说到这里有一瞬恍惚，宫门内外，天差地别，亦如玄庭阿倦，亦如我与絮儿，便正因如此才晓其中痛处。】

	客串： 【宓朗一字一句入耳都犹如针扎一般，令人感觉到入骨之痛，当是觉得从未觉得宓朗是如此的令人厌恶。权谋，机关算尽，步步青云，从自己手上开始不干净的那一刻，家族的使命驱使着自己无法再如此下去，虽然每当夜幕降临时会一遍一遍的宽慰自己，给自己营造出一个假象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一切都没有错，直到宓朗将这一层幻想解开，白骨森森的现实就暴露在阳光下。】 她大概是不会原谅我...不会原谅... 【失神喃喃自语，随后自顾自的笑开了。眼前似闪过她的笑靥，渺云馆前的花和树什么位子自己都晓得，自从渺云馆烧毁后翻修，这些东西都错了模样，每每路过的时候，总要在熟悉一遍这个地儿原来是放得什么东西，屋子里头可还是她喜欢的摆设？九重弹墨纱幔的锦绣是什么，笑着顺着阳光看向宓朗，嘴角却带着苍凉。】 我把她喜欢的东西给弄丢了，以她的性子，怎么会原谅我。 再也不见也好，她瞧了我，怕是要生气的？ 【奈何桥畔要她等着自己是不能的，一碗孟婆汤，了却前尘事，世道轮回，都是她与自己应该有的命数，若是她瞧见了自己这些年做的事，怕是要失望了，还是不知道的好。】 【她的名讳，她的音容笑貌，渺云馆失火之后自己失手所画的她的画像，看去宓朗，眉宇之间有几分宓姬雪的模样，叹了一口气，缘分未到，终究是塞上空盟。颓然之际，带着年迈的苍凉，抬头看着床帐。】 你走吧，来日多替我为她上一柱香，愿她来生，能遇到个好人家。

	宓朗 【玄庭的言语中透出失意和落寞更甚方才，此时自己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玄庭，一个病入膏肓已无能为力的病人，世人都道是医者仁心，身为太医令，合该仁心仁术，为人称颂，故冀州三年的时光里，谁人不道有位宓太医救死扶伤。非我未有仁心，乃是仁心不该所为非人也。】 她性子如何你最是清楚，何必自欺欺人？ 【似随口道出的这句话，转而看向别处，不愿再去看玄庭此刻的模样，一想起以前那个太医署里的玄庭，竟有些失望，再说话时道似带了几分嘲讽意味。】 玄庭，这么多年，朗以为对你了解甚深，如今看来当真错看了你，说到底你不过是个懦夫罢了。你是明知阿倦不会原谅你，你是明知阿倦就算不会原谅你，大抵也想的是想当面和你说个明明白白，你自己做的事，偏要拿了他人作借口。 【无动于衷于玄庭的逐客令，姿态优雅的拂了拂袍裾，脸上恢复了那个淡雅的笑容，转头去看了玄庭】 这个忙，朗委实帮不上。若是阿倦在天有灵，也不会愿意我这作大哥的帮这个忙，我怎可不随了她的心愿？不过，另一个忙我却可以帮上一帮的，到底师徒一场。 【这句语末了极轻的收尾，剑眉微扬，起了身站立片刻，就转身往门外走去】 见你无事了，我自是要走的。

	玄庭： 我自是清清楚楚的，不劳了你再来指点一番。 [咬牙往来诸数事情，前尘往事席卷而来，又如浪而去，其实有时候自己也不清楚，这一步一步走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这个世道驱使着自己，走上了一条不该走的道路。倏忽的想起了自己最初遇见若馨的那时候，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儿郎，对这世间的藏污纳垢之事不屑一顾，以为了邪不胜正，一己之力便能力挽狂澜。是了，那时候的玄家有着悠悠，是这天朝的皇亲国戚，人人都要礼让上几分，后来玄家式微，树倒猕猴散，自己都快忘记自己是怎么熬过那段岁月，一晃眼，就这么久了。] [不免得自嘲了一下，这人呐，总是越活越倒退了，活着活着，越走越是偏离了最初希望的模样，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瞥了一眼那阳光下的男子，模样不减当年的俊朗。] 是了，这天下你最是霁月光风了。玄庭如何，无需了宓太医令评头论足！ [不禁有些恼羞成怒，连带着脱口而出对以往的宓朗的称呼，说出去口的话又有了几分懊恼，却是如同泼出去的水，眉头一皱，将头撇向了别去，闷闷着调整了情绪，这才开了口。眼神描摹着上头鸳鸯的花纹，还有海棠花，这些都是若馨喜欢的样式，一个娇嫩温柔，一个清雅不拘，或许一生能够吸引住她们的目光，是了自己最大的福分。] 我这一病不知何日才能好，你能念着师徒一场，也不妄了相思喊你这一声师父，我们这一代的恩怨如何，相思都只是一个孩子。阿卷那儿，我清楚得怎么做。 来人，送送宓大人。 [言罢，背靠着软枕仰头闭上眼睛，光影陆离之间，“六少爷”“君故”“夫君”“玄太医”.....声音络绎不绝回响在耳畔，这一切都是劫数啊...也该结束了。只希望她们下辈子，不要再遇见自己。]

	宓朗： 【无需回头去看玄庭此刻的神情，亦是能猜得一二，人如今已在了厢房外，暖阳于空疏朗的洒下，长身立着映出周身温和，只觉彼时身后玄庭的话很是动容，然而玄庭当时你以扶摇殿选构陷宓家的时候又如何不去想什么恩怨？又如何不去想扶摇也还是一个孩子？圣人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之所不欲偏却要施了给旁人】 你这话可是好生难解 【刻意将步子一停，轻描淡写将话一问，却没有将话一口气说全，似被春风拂着掐住了半句，半响才又说】 那么玄太医，小女又与你有何恩怨？值当你如此的厚此薄彼？ 【说这话的时候言语轻缓，面容的笑容仍旧是温和如煦风，单从眼里有一丝愠意透出来，后头说完了，将手扬了扬，很是坚定果决止住了玄庭所说的请人相送。】 不必相送，来时的路子怎么走，我自也晓得如何走回去，承不得你意了，你莫要置气。 【这厢话是说完了，随着院子衡廊往外走去】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