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太后的神色从淡薄转变微怒,眼中的意思不明而喻。心下当然明白,这事儿在自己这个皇后眼中算不得什么,裴氏不生养倒也好,可落到太后眼中,变不是一般之事了。】
-、【沉吟片刻,想起沈氏的话,这才道】
若是昭容给她人用,儿臣便也不会来给母后添堵了。
只是这确然是她给自己准备的。
-、【说来讽刺,这后宫唯独裴氏会生,如今后宫众多妃嫔,就她一人生养过一男一女,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个妃嫔都眼红不说,她可倒好,还不愿意为皇家绵延子嗣了。】
儿臣就怕昭容这糊涂的举动让旁人传出去有碍陛下颜面,这才让沈氏先传出她病恙的事,遮掩一二。
如今后宫里揣测虽多,倒是没人敢往这上头想的,母后宽心就是。
[承宠却不愿延绵子嗣,这裴氏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既是如此,那就让她好好养身体,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绿牌也没有必要再放上去。
这等事情既然是她自己这么想要去做,自然也不想拦着。这宫里并非只有她裴氏才能生养的!
-、【眼见着她眉头皱的愈深,忽低头应了一声是。这事难怪太后不悦,光是自己听着都郁郁。】
-、【说起生养,心又沉了沉,脸未抬起来,道】
说起来,也怪儿媳的身子不争气。。。。。
这才让裴氏觉得自己是个香饽饽。。。
-、【说道这里,竟然有些哽咽了。】
[听着声音有些哽咽的话语,瞧着绮罗,也是心疼她,这么多年未曾有个孩子,并非玄儿对她冷漠,着实是她那身子不争气。]
好在你年纪尚轻,还有机会。哀家可是满心期望着你能有个子嗣。
不然让太医为你调理调理身子,是不是上回落下了什么病根。
[上回,便是那次她落胎。既然能怀上,说明绮罗的身子没问题,可一直迟迟未见动静,只怕真的是需要调理。若是堇儿能有个皇子,便是皆大欢喜,可她……想想便不愿继续想。]
本帖最后由 沈清秋 于 2017-4-30 15:35 编辑
建兴七年三月十四
【自花朝后,已近一月未得陛下召幸。所幸花朝节上未曾出什么差池,皇后交办的事宜也算办的圆满,未有人与我为难】
【新秀之中头一份承了陛下恩典,已是引人侧目,月余未得召幸,似乎已经能感受到外边那些个奴才们对我雎鸠宫的轻慢,连织梦行云去领东西,都曾受过白眼】
【一再告诫了自己宫里的人,处事需谨慎,不得与人冲突,自己便也索性除了常来太后宫中礼佛抄经,也就是关起门来,以那昭容所赏的素绢绣绣帕子】
【自己本不擅这等针线活计,可这帕子原是打算送与太后的,这便打起来十二分精神,由擅长针线女工的织梦步步指点着,一针一线细密绣着,一方小小绢帕月余方才完工。】
【才歇过午觉,这便着织梦备了精致礼盒,随我至长乐宫抄经礼佛,亲自磨了墨,方执笔对着一卷《楞严经》细细抄誉】
【闺中时父亲便曾说我于临帖上不下功夫,写的字迹并不出彩,可这一日日抄经的日子过去,倒觉得自己这字迹变得愈发工整娟秀。若是无事时能这般打发着时间,远离是非,倒也好】
-、【春日午后尤显困倦,殿内燃了安神益脑的香薰越发觉得不愿再动,小憩了一阵子,才问暗氏时辰,略莫一掐算,方才知晓今日睡得长了,不由往南处相往,且问贵嫔沈氏回去没,却是得道暗氏否认。略微一蹙眉,今日她呆的也长了】
-、【暗氏跟前来问是否让人回去?琢磨了半刻轻摇头,无论她有何想法,到底是虔心抄经书,若这长乐宫不能容,佛祖岂不要怪罪了。】
-、【让暗氏伺候自己换了身淡青灰色纹路的褙子,并未高束头发,一身家常朝着南厅过去,边走边道】
屋里的香薰着实呛人,撤了换些瓜果来摆放吧。
-、【两句话后,径直走到了长乐宫南偏殿,示意暗氏轻推门,微微走了进去】
-、【探看,便瞧见沈氏在那低头写经,声音淡而细】
孩子,今日误了时辰便留了长乐宫用膳吧。
本帖最后由 沈清秋 于 2017-5-2 21:24 编辑
【本是低头细细抄写经书,心思全在那经文上的生僻字句上,猛然听得人声,微讶,抬眸见是太后,连忙放了湖笔,敛裙跪拜】
臣妾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透过窗棱瞧着外间天色,今日一门心思扑在了抄经上,竟是误了时辰也不自知,心下懊悔,面上羞得通红,更是不好意思起来】
臣妾疏忽,今日一时抄经抄得入了神,竟是忘了时辰……臣妾谢过太后娘娘体谅。
【心中依旧惶惶,好在听太后言语并未有怪罪之意,反倒柔柔地留我用膳,心中更升起无数感念之情,只觉得像极了娘亲,眼眸之中竟也含了些许热泪来】
-、【她安心抄经到讶异慌忙却然没逃过自己的双眸,温和瞧着她告罪,拦起她的胳膊,轻摇头】
这话错了,你是给佛祖抄经文,一时入神已算是虔心一片,何故告罪什么。
-、【却发现她眼中存了微末星点,又伸出另一只手轻从发间拔了金丝缠八宝玲珑玉簪下来,将她发侧垂下的些许发丝一并簪了发后,曼声道】
好孩子,可在宫中受了什么委屈?
怎近日见你都一副如此模样,有何便说出来,你与我自抄经生缘,若我能开解你一二也是善缘。
-、【话落,拉着她坐了软垫上】
本帖最后由 沈清秋 于 2017-5-3 18:51 编辑
臣妾哪里能受什么委屈……
【想起那言氏之举,自己只打算将其烂在肚中,长乐宫中比外间那些个浮躁的气息要沉稳许多,自己便也更容易凝神静气。是以煦煦而言】
方才臣妾静心抄经,太后娘娘留臣妾用膳之言……一时间,臣妾竟有些想起了娘亲……幼时读书,读得忘了时辰,娘亲便也会这般唤我。太后娘娘待臣妾这般好,方才,竟有些触景生情,想念娘亲了。
【提及娘亲二字,更是险些忍不住泪珠,却硬生生眨眼又咽了回去,只又故作轻松道】
瞧臣妾,怎么竟同太后娘娘说起这些,忘了正事……
【方唤了织梦前来,亲自取了所绣的绢帕,小心翼翼展于手心。秀帕之上是几朵栩栩如生的莲花图,右上角空白处更是以簪花小楷绣了几句自己闲暇时所作诗句】
{莲台不染纤尘净,洗尽铅华色即空。万象皆空无外物,菩提染就淡从容。}
【这才又向太后行了一礼,柔柔道】臣妾前些日子,去拜见昭容娘娘,昭容娘娘赏了臣妾一些素绢,说是裁了做帕子也好,画扇面也是适合的……
【虽然那日昭容对我敌意颇深,可自己这般性子,到底是不想与她有太多囹圄】
前些日臣妾又偶有感慨,赋诗一首。是以,臣妾得了些闲,便绣了一方帕子,配上那日拙作,这便来借花献佛献给太后娘娘。
-、【听得她婉婉到来闺中事,面色温柔且听过,不禁感叹,未出阁的女子谁家不是好好养着?却是不论嫁人还是入宫便开始学会妇人之道,难免一切小心过了头而觉得日子憋闷。】
-、【全然理解她如今的感受,却是以淡笑回应,此刻说的多了少了难免又生什么别的,她知晓自己真有护她的一份心思,便罢了。】
-、【宫婢捧着一绢丝帕双手奉上,未接,只着眼打量起这轻薄的丝绢,质地瞧着甚是不寻常,本以为她会说什么旁的,却听到小若的名号,心里头一紧。】
-、【这样上好的丝绢,饶是自己做皇后那会都不会示人跟前,更不要说赏人了,就怕拿出来让别人揪了辫子说出什么恃宠而骄的话来,这刚进宫没几日,小若倒是大方。心里嘀咕,面上却照常】
说论诗词我可不是什么能手,但细度起你这感慨小诗,却是让人耳目一新,颇有些清雅不素之气,看来你这孩子不仅字迹娟秀,就连提诗,亦是有些感想的。
-、【话毕,方才接过,细细抚摸手中的丝滑,眼眸微垂让人看不清喜怒】
只是这样好料子做了丝帕到底是可惜了,好在你绣的小诗也得体,不如再添两朵莲花,为菩萨案头上的经文当遮盖罢。
-、【暗氏听罢,忙过来附和,笑着重新递给了沈氏,示意她擦擦泪痕】
既然要借花献佛,你今日应把昭容一并叫过来,免得她过来请安见了这东西,还以为你藏了什么别的心思在里头,是不是?
-、【淡然说着,随手拿了茶杯,吹了面上的浮沫子,轻轻抿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