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房间后却不见人,几个孩子还院子里玩耍,从他们口中得知清歌在花园,嘱咐一句不准打闹,便去了阆苑】
【三月的天儿,若是在青州老家,当是一年里最好的时节,只长安多少干燥了些。花园里花开的喜人,难得她肯出来走走,气色也好些】
日头落了就别在外面了,风大
【下午在园子里晒着太阳身上暖融融的,太阳下去了,身上依旧是暖和的,直到他过来了,香菱憋了好久终于能有个理由退了下去】
【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抬起头来,冲她笑了笑】
尚书大人回来了,好生气派。
【其实是为他高兴的,仕途难行,他一路走到现在也是不易】
【闻言不禁笑了,有些许苦涩,却将之隐去,只瞧着她,有些动容】
【近身牵起柔荑,将其手中工具放下,拉着人到一旁亭子里小坐】
清歌,你愿意跟我一起过苦日子吗
【辞官隐退这样的想法并不是突然冒出来的,只是在修远去后越发浓烈】
【手被他牵着,随他一路往凉亭去坐了,直到坐下,我感觉到他手心有名明显的黏腻感,他也在害怕么?】
【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眼睛望着他】
不怕,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还有我们的孩子们。
【他有意归隐,却也会有丝不甘吧,这也是方才听到他升迁的消息,一瞬间欣喜,而后却又沉默的原因,仕途,不亚于江湖的凶险,修远的死,却远远不能归于一句意外】
【可是我不愿迫他,男儿志在四方,保家卫国鞠躬尽瘁一类自是他的抱负和志向】
【帮她擦着指间零落的灰土渣滓,讶异于她毫无波澜的反应,原来,我二人已经心有灵犀了吗?那便不需要多说什么了】
【手上紧了紧,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想,咱们回青州老家,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只有你我,和孩子们……
【远离纷争】
【他今日不提,也是想着过上一段时间同他提一下,却不想,他也早有此意,不禁惊讶与彼此的默契,我本身就不是达官闺秀之流,自是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
【这几年大风大浪里过来,心境也成长了不少】
好啊,在山间盖一所房子,引一汪清泉,有山有水有你有我,有孩子们。
【其实,这个场景曾无数次幻想过,可都没有勇气说出来,今日借由他的口,却也能任性一把】
【话锋一转】
可是,你是西陵岳,是当朝刑部尚书,你有你放不下的责任。
其实,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哪里都是家,这样也挺好。
【歪了他的肩头,十指相扣】
等到我们六十了,我们再回去可好?
【一所房子,一汪清泉,有孩子有她……那是多少个午夜梦回时所想的事,然总会被朝廷中大大小小的事牵累,一件接着一件】
【她今日的反应总是让我诧异,本以为需要攒些勇气上表辞官了,却又听她劝言】
【想说,如果在权利与亲人之间选择,我宁愿放弃前者】
六十,那可都是老头老太太了……
【这算是白头之约么?可到了那个时候,会不会还有别的牵累?不想去想,便让时光停留在这一刻吧】
【闻言,莞尔笑着,望着远方那西沉的落日,映照着天空都成了红色】
好,就当是我们的约定吧。
【只要我这副身子还能够活到那个时候,以往对自己的身体很是得意,眼下,却真不敢夸下这个海口了】
【夕阳西沉,倦鸟归家,依靠在他肩头,并肩看夕阳,只希望,这样的时光,再多一些,贪心的想要更多,直到孩子们倦了,跑了过来,方一起带着他们去用晚膳,后话不提】
--结--
1、十一月中旬,一夜之间,天降大雪,西陵下朝回来,清歌还在睡,见雪景优美,手痒,命人花楼架琴,清歌醒来,闻声而至,雪中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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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兴二十五年十一月中旬
【前三日接连大雾,便知该有一场大雪,只不想昨夜偷偷落下,醒时已皑皑】
【下朝回府闻夫人还未醒,便未将一身寒气带入屋子。后院的两株腊梅在雪的映衬下别样灵透,教人雅兴大发】
【兴致来时,叫茗烟去书房将尘封多年的七弦取出,置于亭中,手炉搁置一旁,信手捻弦却也不觉得冷,只多年未碰,总有些手生,撩拨了会儿才寻到脉络】
【一曲踏雪寻梅,应时应景】
【前几天阴着天,格外的让人想要睡觉,他每每早朝总是轻手轻脚,故而这一日也是多睡了一会儿,迷迷糊糊中,好似听到有琴声,那曲调好似勾人一般,让人清醒】
【喊香菱,却不见人,自顾自起身穿好了衣衫,青丝松松挽了一根白玉簪子】
【批了披风,寻着琴声一路而去,好似这琴声的另一端,有什么在等着我】
【步子越近越是勾起了唇角,配着乐声,望着前方那两株映雪而开的红梅,见到亭中身影,在亭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