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到她脸色的变幻,身侧侍婢上了茶水,悠悠然喝了一口,想起前儿见那纪小丫头张狂的样子便觉得可笑。不过十几岁的丫头,刚入宫摆什么样,若是自己儿媳妇,定要给她治的服服帖帖。】
瞧姐姐说的,我入宫这么多年,还不知宫里的规矩是何?素来这些年有姐姐照拂,我才坐稳一宫之主。况且你这些年作为,妹妹都是瞧在眼里的。
-、【现下装大度做什么,遥想当日在家宴中与皇后闹得那样大,太皇太后都瞧不过去了,如今自己儿子做了太子又贤良淑德。虽然掌了后宫之权,可陛下对她却不大上心。如今还是与自己伉俪情深,胜似夫妻】
云意是个没心的丫头,动脑筋的事她不会,且就知道如何哄咱们太子殿下开心,姐姐也勿担心那么多个莫须有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不是么。
-、【想给烨儿纳一个良娣便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可偏偏让白家人当了儿媳妇就要看皇贵妃的脸色,一个妾室而已,如何难了?她的儿子一宫五位佳丽,想抱孙子随时都可。可自己呢——】
-、【不过她既然都说了,自然不能逼得太紧】
算了,那俩孩子成婚不久,也勿逼得太紧了。姐姐还要看着东宫的事情,其余闲杂事就少费心罢。
[这些年来的作为?她也当真说的轻巧,若说作为,她又能撇的干净?眼下的后宫,能留住的人,有几个干净的,偏她好似不知情一般,也不接她这话,毕竟大家心里都清楚明白得很。]
不得不说,云意真是个心性单纯的好孩子,本宫也喜欢,所以常常叫来与本宫说说话。
不过惠夫人倒是说对了一句话,这儿孙自有儿孙福,所以绮罗他们小夫妻的事情,惠夫人还是不必过于操心,免得夫人劳坏了神,绮罗他们还不知惠夫人的苦心。
[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这茶并未入心,只想着惠夫人还会如何担心玄儿的事情,惠夫人都如此操心,后宫里心心念念的玄儿的人自然不少。可要仔细的为玄儿注意着。]
[还有眼前这位惠夫人,能时常给皇上吹枕边风的人,如何让我安心她的存在。]
-、【话说到如此,二人脸色虽然和善可心里都知道不投机的很,又无言了许久。方又看到她举手投足间那坐稳后宫手握大权的模样便觉得烦闷。她的儿子是太子,今后登基她白棠便是太后,可自己呢,再若何,不过是个太妃,若是眼下陛下可立自己为皇后。。。。】
-、【心里十分燥痒,若立自己为皇后,那么明烨便是嫡子,日后那龙椅的位置便可一争。。至于太后的位置么。。。终于笑了,微道】
姐姐说的是,孩子们年幼有什么可担心的,如今要操心的,可是外头的留言不是?
-、【似有深意瞧着她】
妹妹可是听起,似是有忠臣求问立后一事,姐姐身在皇贵妃之列为,若是立后,当仁不让吧?
-、【又看了别处,帕子拈唇笑道】
可是淑妃姐姐也是有人推崇的不是?
[司徒虽言语中多有针对之意,可到底没有说错,这流言四起,无非是为了立后,玄儿是太子不错,可若是让有心人为之,那便是我白棠有意,这一来只怕皇上多疑。那玄儿的太子之位,心中渐冷,看着司徒尽是憎恶。]
[手在袖中攥起,分明能感觉到指尖在手心的疼痛,可这并不能让我如此就在她面前表露什么,只是看着她,仍是微笑相对,不温不火]
我想惠夫人是在宫里呆的糊涂了,连惠夫人都说那些不过是流言,怎么还学着那些奴才嚼舌根了?
且皇后娘娘丧期不过一载,何时立后,该立何人,皇上心中自有定夺。眼下后位空缺,本宫身为皇贵妃代掌后宫,只为尽心打理后宫诸事,为皇上分忧。
[若是新立皇后,自然是本宫,还能有谁人?说起知晚,难道不是为的本宫与她生出间隙来?这一点,心中虽也曾有过疑心,可到底在司徒面前不会表露半分。]
-、【说的倒是比唱的还好听,什么皇后娘娘,活着的时候不见你将人放在眼中,现在好容易独掌后宫大权,怎么能轻易放出去?】
-、【便是自己有做皇后的那一日再看你如何戴着面具见人。】
呵呵,是呢,姐姐说的是,是妹妹失言了。既然一切有陛下做主,那咱们这些个妇道人家就不用操心了。
-、【脸色变了变,起身福】
妹妹告退了,明日再来给姐姐请安。
-、【便是不等她说完话,转身离去。】
——————结束——————
【开】
【每逢初一、十五日入宫请安,原是常尽的礼。只是如今太后、皇后相继薨逝,这受礼之处亦从甘泉宫换到了煦杞宫。】
【皇贵妃,真是个微妙的位份,凌驾于众妃之上,却偏偏与后位差之毫厘。可我更在意的是她的另一重身份,太子生母。】
【佟氏一族早已上了东宫的船,这是有目共睹的。太子倚重偏厚,大哥立场鲜明,甚至连不问政事的娘亲亦特意设宴相邀。好在储位既定,辅佐太子,不悖大义。】
【人至拾翠殿外,打点起精神,请宫人入内通禀,自在殿前静候。】
[今个又是初一,却闻那元平公主的翁主来请安,她倒是个会讨巧的,不过说起佟家,起初只以为不过是玄儿的伙伴,可谁知那孩子竟是那样的聪慧,眼下倒能处处帮衬着玄儿,对他的嫡妹,自然也不厌烦。]
[让人去传了那个翁主进来,虽说不上对这个小姑娘的喜爱,却也不讨厌。心中却偏偏有了其他的心思。]
[佟逸尚年轻,可以后如何无人能知,若是能有一两个让他得以牵挂的人,或许就截然不同。不过翁主是元平公主的女儿,可与各家的千金小姐不同。思来想去,也想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却见着人已经款款入内,便不再做他想。]
【循着宫人指引直入内殿,趁俯身行礼之际眸光自上位一曳而过。】
【细算来,这位皇贵妃已介不惑之年,却仍是雍容明艳,风韵依然。太子爷相貌中的清隽倒多是这位娘娘面上的影儿。】
【说不上爱屋及乌,不过是一缕绮思朦朦胧胧滋生出些许亲近之意。这例行的请安礼亦不再是应付差事。】
【因不常见,便端端正正全了大礼,曼声唱喏】臣女给皇贵妃娘娘请安,愿娘娘长乐无极。
[礼数周全,也全然都是元平公主教的了,唯独少了的,估计是那份孩子的娇纵气。这佟家的孩子,还是一个个的真不一样。正想着,看着那翁主道]
起来吧,瞧着模样倒是标致的,本宫看着,也喜欢。
[既是一个小姑娘,自然要她站着,只是说了让她起身,并未叫身边的婢女去拿凳子给她。]
瞧着翁主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像长公主,不知翁主今年多大了?
【谢恩起身,肃手而立,聆其言,心中不禁莞尔。看来不仅相貌相承,便是殿下清冷的性子怕亦是随了生母。】
【不过先时与这位娘娘并不熟稔,便是娘亲与她亦论不上什么姑嫂之情。皇室之中本就人情凉薄,若非父兄得势,仅一个公主府的出身,能否进得了这殿门尚是两说,又何来热络。】
【心念及此便已泰然,只守着规矩躬身回话】臣女刚满十三岁。
【微一仰首,敛着目光扫了一眼娘娘的神色,复垂首道】臣女年幼不谙宫规,本该随娘亲一同入宫,只是家母日前偶感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宫中,才命臣女代为向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