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吸鼻子，以往他总说我不讲道理，我便处处想着要为了他改掉这个毛病，我也尽力去做了，可...这一回，我却偏生不乐意为他改这一回了】
【拿眼瞧他，知道这是难为他，可偏就压不住心头的火气】
不要！我不要闺女入宫！西陵岳，你自己去想办法，你若是没有办法，我便带着霁月离开！
【胡乱说了一通，也不知自己说了什么便是开门就跑了出去】
=结=
4、清歌在房中准备老二的嫁妆，小五来看，母女谈心。【清歌 小五】——————————————
- 元光四年 三月初一 -
【还有十日，霁月便要入宫了，也不知会如何，私心里倒是希望她可以落选回家，我们一家人依旧可以在一起，可若真是这样，不知可还会有人愿意娶她，一时间就在这些纠结中，愣神】
【这几日，清点着霁月入宫的物什，这一去，还不知哪年哪月能再见，难免有些不舍】
【坐了床榻之上，抚摸着霁月要进宫穿的衣裳】
【其实我并不怎么明白为什么这些日爹娘哥哥姐姐一个个都开始板起脸收了往日笑容，我听家里的老妈妈们在厨房门口剥着菜，讨论过得，譬如咱们家二姑娘是贵人的命，譬如二姑娘注定了要入宫享福去云云。我也曾蹲在一旁拨弄着被摘下的菜叶问过她们宫里有什么，她们告诉我有锦绣绫罗，有钗环珠玉，有山珍海味，有仆婢成群，那难道不都是很好很好的吗？】
【是日用罢晚膳，我坐在府邸前的门槛上看行人来来往往，一眼便瞧见了那人群中举着糖葫芦棒的商人走过，忙央着贾叔替我买了一串便要拿去元亓面前显摆。只是在府里里里外外极为刻意的逛了一圈试图与我的好哥哥来一个偶遇，却始终没有遇见他。】
【眼见着手中的糖葫芦因有些化了而滴落在自己衣襟上的残渍，有些嫌弃的皱了皱鼻子，便立马转道去寻阿娘，到了阿娘跟前也来不及瞧上一眼她在做什么，只是一手举着糖葫芦一手扯了扯衣襟，将那残渍给她瞧。】
阿娘，嗯......
【听得一声唤，忙是掩了袖角拭去眼角的泪痕，再次瞧去来人，却是小五无疑，见她手里举着的糖葫芦，招了招手】
小五，过来...
【霁月已然要入宫了，眼下，幸而还有小五陪在我身边，见着小五过来，先是揉了揉她的发，而后才轻轻道】
怎的把衣服弄成这样？可是又去淘气了？
【瞧见了阿娘的动作，不禁愣了愣，忍不住开口问道】
阿娘？你哭啦？
【见阿娘又说我淘气，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襟，耷拉着脑袋单单抬了抬眼皮，大言不惭的嘟嘟囔囔驳上一句】
我没有......我找四哥呢，想给他吃糖葫芦，但是他不知道偷偷跑去哪里玩了，糖葫芦都化了，我就只好自己吃咯。
【话罢，却还是被方才阿娘的举动牵引着心思，又开口问道】
阿姐要进宫了，所以阿娘才哭的吗？
【一面已经抬手摸了摸阿娘的眼睛，不明所以的问道】
为什么呀？大家不是都说宫里很好很好吗，阿姐是要去享福的呀，到时候阿娘要是想阿姐了叫她回来就是了，怎么也哭鼻子呢？
【最是不愿让孩子们看到自己这般模样，都说童言无忌，小五这样直白的问起来，却真有几分想要抱着她哭一场的冲动，若孩子不会长大该有多好，便可以每日如小五这般，不过一支糖葫芦便可以开心许久】
【想着眼下小五也已经一十有一了，过不了几年....却不愿再想下去，什么时候，我却也如此多愁善感起来】
娘亲没哭，娘亲只是....不舍得你阿姐这么早就嫁了。
【自打有了龙凤，对霁月和元靖便总觉亏欠，眼下我想要弥补，可却无法补回那些逝去的时光】
“ 为什么呀？大家不是都说宫里很好很好吗，阿姐是要去享福的呀，到时候阿娘要是想阿姐了叫她回来就是了，怎么也哭鼻子呢？”
【都说童言无忌，偏是这虽自然的话语，却道出了心里最难言的苦涩，一时心酸，抱住小五软软的身子】
傻孩子，进了宫，你二姐是不能随意出来的...娘亲若是想她了，却也不能跟小五这样了...
【将一颗糖葫芦从棒子上咬下，边嚼边说，是与阿娘一般的深有同感，阿姐嫁人了就没有人帮我作弊了，这实在是一件太不好的事情了。】
我也不舍得阿姐这么早嫁了......
【突然被阿娘抱住，听她说着不是随意能出来的话，这才讶异的半天没有说出话，须臾才凑近阿娘耳朵，轻声问道】
啊？不能随意出来啊，是和阿爹罚我抄书时有人看着一样吗？
【继而则是有些不明所以的自言自语道】
那怎么样才能出来呢......阿姐要是在宫里乖乖的，是不是就能出来了......
【话罢，思索了良久，终于还是开口，毫不犹豫的将我藏得极好的秘密捧出，试图能安慰安慰正抱着自己的阿娘。】
阿娘，你放心，你要想阿姐了我就带你去见她，有人看着也不怕，咱们爬墙进去，我试过的，就咱们家这么高的墙我都快能翻过去了。
【由她稚言，却是想起，若是小五哪日也嫁了...这家里又是怎样的光景】
【不禁想起一句诗来：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三四岁的年纪，如今，却要嫁为人妇，也不知她去了宫里，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又会如何待她】
【紧了紧怀中小女，她的话总是让人忍俊不禁的，仿佛她这一闹，方才那点阴郁的情绪也都消弭殆尽了，弯起嘴角，在她发顶揉了揉】
我的小五，长大了，能为娘亲分忧了。那回头娘亲可要好好叮嘱你二姐，让你二姐在宫里一定乖乖的，等着小五翻墙去找她！
【一时间，愁绪倒是清淡了不少，便是摊开霁月要穿的衣裳，给她看】
小五且看看，娘亲给你二姐准备的衣裳，好看吗？
【彼时我还不是十分明白嫁人的意义，只知道应该就是从一个家去另一个家。自然而然的认为这本算不得是分离，或思念或想见，去见便是了。阿姐总归是我的阿姐，去哪里都是我的阿姐，她仍旧在长安，又不是很远的地方，只要我想见她，只要我说一句想她，她必然舍不得不见我。】
【阿娘揉着我的发顶，我却反抱住了她，学着她往日哄我的模样也像模像样的拍着她的背哄道】
阿娘，阿娘，阿姐嫁人，你如果真那么伤心，那我以后就不嫁了，我替阿姐来陪着你啊......
【须臾已是在盯着阿娘给阿姐备的衣服看了，也不怕脏的索性跪在榻前的阶上，两只手一会儿拎着衣服这边瞧瞧，一会儿又拎着衣服那边瞧瞧，最终也没有说出个好不好看，只是得到了一个结论。】
我也要！
【都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她环着身子的那一瞬间，倒真希望她们姐妹二人中有一人可以一直陪着我，然，如何能这么自私呢？】
傻孩子，你若不嫁人了，娘亲可不能终日留着你一个老姑娘啊？再者说，若是他日你遇到那个你想要嫁的人的时候，你便不会这么说了。
【见她拿着那身衣裳，左右看了许久，终是说了一句我想要的时候，便在是忍不住的笑起来】
好啊，他日，等小五也要嫁人的时候，娘亲也为你准备一身好看的衣裳，可好？